【林秦】修炼爱情（八）
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 有人热烈 有人内敛
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 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坚持
涛涛坚持 是因为……他从没怀疑过秦明是否爱他
——
秦明时常光顾的餐厅距离警局和住所都不远，林涛踏进门，愣了下，没忍住回头看了秦明一眼。
餐厅内的陈设很有特色，餐桌都是杏色原木材质，桌上整齐铺着淡咖色格子桌布，灯光暖黄柔软，每张餐桌的间距较大，足以保证用餐的客人之间不会互相干扰。
年轻貌美的女老板显然与大宝熟悉，扬着笑容迎上来，她看到林涛，倒是惊喜地挑了挑眉：“难得你们带朋友来……”
大宝主动介绍：“是呀，来了新同事。”
美女老板弯起眉眼，连眼角的细纹都显得妩媚，她热情地将他们引到固定的卡座。
老板见林涛受伤了，便提议：“我们这周推出了养生套餐，口味都很清淡的。”
大宝翻着菜单：“好的，您说的套餐来一份。”
秦明：“我要蔬菜粥。”
老板一一记下。大宝把菜单推到林涛面前：“我常来，我给你推荐！嗯，他们家芝士焗饭不错……”
林涛拿左手捻着菜单翻了两页。
“糖醋排骨。”林涛说。
秦明面无表情。
“还需要什么？”老板耐心询问。
大宝抢过菜单，絮叨道：“两个大男人，点的菜还不够喂猫的，我来！”
养生系列的菜品多是蒸菜，需要费些功夫，秦明的粥先端上来，接下来是林涛的糖醋排骨。
林涛也不等其他菜，就着米饭，刷掉半盘排骨。他不用右手，比秦明正常进食的速度还要快一些。第三碗饭下肚，林涛放下筷子，叹道：“这排骨做的地道，倒是很像从前学校门口那家老店的手艺。”
大宝是正经医学院毕业，对刑警学院的教学十分好奇，可惜秦明从不肯多提母校，她心里怀疑林涛和秦明早就认识，逮到机会就问：“老秦在刑警学院出名吗？”
林涛不假思索：“出名啊。”
“哟嚯！”大宝两眼放光，丢下排骨，逼近林涛：“说说看，怎么出名？”
林涛无谓地笑了笑，像是随口胡说：“长得帅，学习好，老师欣赏，同学喜欢。”
林涛说了谎。秦明的人缘从来不是太好。也不奇怪，他对人情世故几乎一无所知，大多数时候，秦明自带气场，自成一个世界，他看起来不愿进入别人的人生，也拒绝旁人踏足他的领地。
自闭、孤僻、清高、傲慢……总有这样的评价围绕着秦明，他从来沉默着不辩驳不解释，也不畏人言、我行我素，仿佛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他。
“一座冰山。”林涛的室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林涛抬脚就踹。
室友躲开，赔了个笑，随即又正色道：“涛哥，说真的，你喜欢他什么啊？一个大老爷们……他能有妹子好？”
林涛低下头，没忍住自己笑了，笑得冒傻气，最终他仍然不愿与他人分享秦明的种种，只是模糊应道：“你懂什么？”
秦明下课前，林涛已等在了后门。
下课铃响，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教室出来，他们有些已经认得林涛，甚至与他打得火热。
“哥们儿，又来啦。”高大的男生隔着几步远冲他打招呼。
三五女生叽叽喳喳地围观，压低声音笑着不肯走。
等了一会，秦明才慢慢地出来，他旁若无人地走到林涛身边，林涛习惯地接过秦明书包，顺势甩上自己的背。
那群女生脸通红，互相捏着手激动得就差跳起来。
秦明奇怪地看了看女生所在的方向，很快收回视线。
等到他们下楼，林涛取了自行车，示意秦明坐上后座时，秦明才说：“我们班的女生，好像很喜欢看你。”
林涛愣了下，抬起四指，赌咒发誓：“媳妇，我可没看她们一眼。”
秦明看看他，沉默地坐上车后座，左手虚扶林涛的腰。
秦明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林涛怕他误会，又解释了一句：“不是喜欢我，她们只是八卦。”
“哦。”秦明应了一声，就不搭理林涛了。
林涛提心吊胆地骑了一路，微风吹起他外套的下摆，也吹乱了秦明乖巧趴在额头的刘海，林涛好几次回头看秦明，险些把车骑进湖里，直到秦明捏了捏他腰：“看路。”林涛才恍然回过神来——秦明吃醋了！
他对着空气“哈哈”傻笑了两声。
秦明不解地挑眉，还没反应过来，林涛突然半抬起身体，发力踩踏脚蹬，自行车像支箭“嗖”地蹿了出去，秦明重心不稳，只能两只手都扶住林涛的腰。
林涛发了狠地蹬自行车，满头大汗地快活着，白衣少年安静地坐在他车后，听着他傻笑，看着他发癫，两人穿过晚风，如同穿过时光。
林涛终究没有说破，只是吃晚饭时，给秦明多塞了两块糖醋排骨。
秦明从前有上顿没下顿的饮食不规律，胃口不好，现在被林涛逼着吃饭，虽然调养了一阵，仍然不比正常同龄男生的饭量。
林涛看他腮帮鼓着一动一动，那块排骨含在嘴里嚼，愣是咽不下去，好笑地说：“这么难咽？”
秦明嘴里塞满了食物，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你要多吃一点。太瘦了。”林涛把剥好的一碗虾推到秦明面前。
秦明低头看了看满桌的菜——糖醋排骨、醋溜土豆丝、酸辣白菜，以及一盆需要蘸醋吃的盐水河虾，他终于咽下排骨，想了想，冷静地说：“林涛，突然嗜酸这种事，一般只会发生在孕妇身上。”
他上下打量林涛，神情极认真，目光最终落在林涛平坦的小腹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涛：……
在之后他们漫长分离的岁月里，林涛总是不断地回忆，回忆各种样子的秦明。
秦明笑的时候很好看，或者抿着嘴唇，或者露出几颗白到过分的牙齿。
秦明寡言，可也有话多的时候，他的口才不比任何人差，常常能够说得林涛哑口无言。
秦明很单纯，也容易害羞，他不懂被爱，更不懂爱人，这些都需要林涛一点一点去教。
秦明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他学会了接吻，学会了做爱，学会了关心，学会了吃醋……一日日在林涛的浇灌之下变得鲜活而完整。
林涛自私地庆幸着绝大多数人都缺乏耐心地误解着秦明的冷漠。
大宝下车后，林涛也跟出去，他送大宝到楼梯口，回到车边时，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门被带上的瞬间，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秦明看了看林涛：“安全带。”
林涛没有理他。
秦明等了会，林涛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侧过身体，伸手去拉林涛的安全带，突然被一只手有力地扼住肩膀，随后又很快被松开。秦明松了口气，刚想后撤，林涛伸出左臂封死他的退路。秦明抬眼，对上林涛黝黑的眼睛。林涛摇摇头，小臂微用力，胳膊弯曲起来，圈住秦明的肩背向下压。
秦明落进他怀里。
“为什么喜欢那家餐厅？”
林涛问了一句，秦明垂着眼睛，他没有说出什么答案，也似乎并不想掩饰，他没有挣扎，甚至身体违背意志有些贪恋地捱紧林涛。
林涛的手掌抚过秦明后脑，这已是个极暧昧的姿势，可秦明也没有躲，态度堪称乖顺。
车内终究狭窄，林涛用这样蹩脚的姿势抱着他，两人离得极近，呼吸的气味发酵。
林涛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明鼻尖那颗痣，比起五年前，它长大了一些，以前只是颜色淡淡的一小粒。林涛一颗心软得不行，他低下点头，嘴唇试探地轻轻蹭了蹭秦明的鼻尖。
秦明很紧张，骨节都僵硬。
林涛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他嘴唇下移，呼吸急促，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身满口烟味，秦明一定不喜欢。
林涛忍了忍，去看秦明的表情，只看到光影下秦明提前闭了眼，一张脸干干净净，坦坦荡荡，而睫毛在颤。
林涛忍不住了，他把吻按在秦明唇上，烟熏火燎地用舌头攻占秦明的口腔。这个吻却没有持续太久，林涛主动退了出来。
秦明果然皱着眉。
林涛伸手抚了抚他眉头，小声地道歉：“对不起啊。”
秦明睁开眼睛，有点懵懂地看着他。
林涛脑子里有根弦断了，他喉结滚个不停，最终只得说：“媳妇，你忍一忍。”
说完，又低头去亲秦明。
秦明把车停在林涛公寓楼下，林涛下车前问他：“上去坐坐？”
秦明摇摇头。林涛看的出来他情绪不高，也不想勉强，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开车小心，明天见。”
秦明：“伤口别沾水。”
他们充满默契地绕开了一些话题，彼此关心，像一对老友。
林涛笑说：“知道了。”
车门“砰”一声被关上。
秦明缓缓转过身，隔着车窗看林涛轻快迈着脚步的背影。
像有心电感应般，林涛也回过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退后几步，到垃圾桶边，伸开两手冲车里的秦明摇了摇。
他站在原地，实则也看不清秦明的表情，可他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秦明眼里。
林涛歪着头笑了下，蓦地松手，烟盒与打火机一秒内掉进垃圾桶。
tbc
评论(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