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修炼爱情（十）
请多多包涵我这个案情无能星人
——
还没和秦明在一起的时候，林涛就发现他极度不爱吃饭。林涛二十出头，胃口很大，一天吃四顿，正餐要刷三碗饭，夜宵也从来不嫌多。秦明不要说跟他比，跟猫比也比不过。
难怪那么瘦。林涛默默地这样想，便立下雄心壮志，要带秦明吃遍山珍海味，领略中外美食的美好，改变他不良的生活习惯。
他低估了秦明。
秦明说出那句“试试”之后，林涛想拉秦明去食堂，秦明严肃地摇头。
林涛哄他：“二食堂还不错的，饭菜干净，排队也快，你不是想快速解决吃饭问题？”
秦明面无表情地回绝：“人多。”
林涛想起第一次见秦明，他在一众还不懂得收拾整理自己，成天逃课赖床打游戏，穿着不成套运动服和脏球鞋的愣头青中，干净挺拔得几乎格格不入。
林涛笑了笑，就作罢，继续哄他：“校外的呢，那么多家，总有你喜欢的。”
他对秦明，总是超乎寻常的耐心。
秦明疑惑地摇摇头。
于是，林涛带他，一家一家试。
其实，秦明尚且谈不上挑食，他什么都吃，只要够干净，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只是胃口太小，饭量不到林涛的三分之一。
绕过美食街，一家门脸相当别致的小店隐没在巷尾。
秦明多看了一眼他家门头挂着的木质风铃，林涛便拖他进去。
因学生的消费水平不高，学校周边的餐馆多半经营速食，用餐环境和卫生状况都不理想。这家却是例外。
秦明一进去就被临窗墙壁一整排悬空的书架吸引，自顾向前去看。林涛跟着他。
店里客人不多，循环播放着轻柔音乐，林涛听不出出处，他问秦明，连秦明也摇头。
后来，他们才知道，餐馆老板是隔壁音乐学院的学生，因男朋友在刑警学院读书，她便就近经营了这家店，店里播放的音乐多是她自己的作品。
与其说秦明喜欢这里的食物，不如说他喜欢这里的环境。吃过一餐后，秦明竟然还不想走，要了一杯咖啡，从书架取下一本店主的藏书看。
秦明看书，林涛就看秦明。
总之，那日之后，他们算是有了一个相对固定的约会和用餐场所。
龙番刑警二队正在查一宗连环强奸案。案情说复杂也不算复杂，作案者到目前为止只劫色，不动财，据受害人反映，也没有要伤及她们性命的举动。只是，犯案者频繁作案，一个月内先后侵犯了三名女性，闹得龙番人心惶惶。二队也不是没尽力，几乎全队出动，前后传讯了数十人都没找到多少有效线索。
林涛负伤暂时不能出勤，谭局长大手一挥，叫他去帮二队讯问。
林涛吊着胳膊，天然便缺乏威严感，又不知为什么心情极好，一直笑容满面，显得热情阳光，实在唱不了白脸。
于是，二队的队副小王板着脸威逼恐吓，林涛在旁笑眯眯地补充安抚，倒也配合得不错。
磨了一天嘴皮子，总算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小王对林涛千恩万谢，时近晚饭的点，他俩站在楼外花坛边，小王递了根烟给林涛，林涛摆摆左手：“戒了。”
他也不勉强，咬着烟问林涛：“哥，不介意吧？”
林涛耸耸肩，请便的意思。
憋了一天，烟瘾上来难受得很，小王狠狠吸了一口，才觉得大脑清醒了些，他看一眼林涛裹得严实的右胳膊：“哥，这伤怎么弄的？”
“操。”林涛想起那天抓人，骂了句粗，“小吃街那案子你知道吧，犯事儿的是个修理工，心理忒变态了，我做刑警也有几个年头了，还没见过对着无冤无仇的人能下这狠手的。”
“抓他的时候，也是我不小心，这小子挺警觉的，随身藏着刀，我都按住他了，正摸手铐呢，他突然挣出只手，一秒就把刀掏出来了，还好我躲得快，只伤着胳膊。”
“凶手大概没有近身格斗的经验，不然就这一刀，如果冲着我心窝子来，不死也去半条命。”
他说的跟开玩笑似的，同为刑警的小王倒能感同身受。林涛几个月前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惊心动魄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倒也不需说太多安慰的话。
小王：“涛哥，不早了，兄弟就在食堂请你一顿。瞧这动静，明天还得接着审。”
林涛笑笑，低头看眼表：“嗨，真不好意思，我啊，有约了。”
这时，秦明的车已开到花坛前，车窗摇下来，大宝伸出只胳膊，冲林涛挥了挥。
小王吃惊道：“秦，秦科长？”
林涛没忍住笑，眼角细纹都透出点嘚瑟，他抬了抬左手：“兄弟，明儿见。”
小王忘记抽烟，揉了揉眼睛，等秦明的车开远，烟灰都积了小半截，小王摇摇头，自言自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即使在最繁华的闹市区，池子餐厅也算得上有格调，大宝曾经开玩笑说，坐在里头浑身不自在，根本没办法让味蕾放松下来。秦明却能在休息日的下午，抱上本书来这里，喝着咖啡安静地一坐就是几个钟头。
大宝托着腮，对翻菜单的林涛说：“老秦要是谈恋爱，肯定特别专一。”
坐在他们对面的秦明险些被水呛到。
林涛似笑非笑地挑眉：“怎么说？”
大宝：“你知道嘛。这两年我试图拉老秦上其他地方吃饭，一次，一次都没成功过！你说说，吃个饭都这样，何况是对人。”
林涛没接她的话，冲老板娘笑眯眯地点菜：“糖醋排骨。”
大宝见鬼一样看他：“我说涛涛，我跟你一起吃了三顿，你顿顿都点糖醋排骨！”
林涛讳莫如深地点头，故意拉长声音：“因为，我……专……一……嘛……”
大宝翻个白眼，低头把菜单翻得哗哗响。
等点完菜，老板娘走远了，大宝才又压着声音问：“二队那案子有进展了？”
林涛褪去笑容，摇头：“也谈不上进展，只能顺着线索，尽力去查了。”
秦明见他们聊起案子，才抬头，貌似神情专注地听。
“总有人能描述出他的长相、身材等特征吧，怎么会这么难查？”大宝不敢说得太具体，只是模棱两可地问。
林涛看了看周围，几乎用气声道：“都是被迷晕后再蒙眼。”
老板娘给秦明端来咖啡，林涛和大宝同时噤声。
吃完饭，三人坐上秦明的车，大宝才又叹道：“希望案子能快一点有进展，连咱们科室的姑娘这段时间都不敢值夜班，普通市民别提多担惊受怕了。”
林涛在心中梳理这一整日问讯得到的信息，若有所思地说：“作案地点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二队的同事一一走访过几处案发地周边，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作案人的手法非常老道，反侦查意识很强，倒有可能是个老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明开口：“被害人有没有共同点？”
林涛摇了摇头：“都是20到35岁之间的女性，年龄、职业、长相、身高等方面……没有明显的共同点。”
说话间，车子开到大宝家楼下。
此时，不过才晚八点，因为连环强奸案未破，马路上竟鲜少有人。
林涛不放心，也下了车，把大宝送上楼。
大宝进门前，对林涛道：“虽然性质不比凶杀案恶劣，但这起案子拖的时间太久了，我估计谭局是想让你接手。”
林涛笑着耸肩：“没问题啊。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付这种变态了。”
林涛挥挥手，看着她进了家门，才折返。
一路上，秦明很沉默，林涛找了几个话题，他都兴致缺缺。很快，就到了林涛家。秦明靠边停了车。
林涛提议：“还早，上去坐坐吧。”
秦明侧头看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空气都暧昧得发烫。
秦明先收回视线。
“明天见。”他慢慢说。
林涛觉得气闷，习惯性地抬手摸烟。口袋空空如也。
他看了眼秦明，突然坏笑，倾身上前就要亲他。
秦明这次反应过来，躲了下，林涛的吻错了位，印在他嘴角。
秦明被他细软的胡子扎得痒，再向后，就靠到车门，避无可避。
林涛笑得一对眼睛亮晶晶，但也只是在他唇上啄了啄，虽然没有深入亲吻，可也不撤开，保持着一低头就能吻到的距离，眼巴巴地看着秦明。
秦明在他这样热烈的眼神注视下，不可避免的面红耳赤，他嘴唇动了动，很艰涩地叫了一声：“林涛……”
他的音色冷冷淡淡的，可是声音里分明又情绪饱满，其中那点若有若无的哀伤连林涛也不是全然懂得。
林涛投降似的滑稽地举着一只手退后，为自己辩解：“那什么，我就是，烟瘾犯了，想吃口糖。”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林涛扶着额头笑开了。
“明天见。”秦明不理他，板着脸又说了一遍。
“好。”林涛勉强绷紧表情，这回十分听话地下了车，站在路边朝秦明挥手时，笑容像怎么都止不住似的又回到嘴角。
那晚秦明无论是洗澡、看书、看新闻、记日记，还是熨衣服，都摆脱不了脑海里林涛笑得傻气的一张脸。
直到睡前，秦明挨着枕头紧紧闭上眼，林涛的身影如约而至，他缓缓抬手，用被子盖住了头。
tbc
评论(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