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个人林秦文包看置顶 \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林秦】修炼爱情 (二十八)


倒数 3

——



秦明走近审讯室,他在门前顿住,端直背,微昂了昂下巴,里面坐着的男人年近花甲,鬓发已白,几日下来,人憔悴了、也消瘦了。罗钥迎着光亮抬头,看到秦明时,恍惚地眨了几下眼,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面部抽动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秦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罗钥,他右手攒成拳,一步步走进去,到罗钥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极力控制自己才稳住呼吸。
 
罗钥先开口:“如果你来是想听我的忏悔,就请回吧,我从来不后悔杀秦颂。”他嘴角拉扯得更开,无所谓地靠向椅背:“就算重来一次,我还会是同样的选择。”
 
秦明两只手握成拳搁在膝头,再控不住两臂颤抖,他抬头看罗钥时眼睛已模糊:“为什么?”
 
罗钥像听到一个笑话,他“哈”了一声:“夺妻之恨,也能算得上不共戴天吧。”
 
秦明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罗钥面前,然而低下头也掩不住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罗钥看着他陷入痛苦,既而想到这二十多年来,秦明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忍:“虽然我恨秦颂,但从没恨过你。你身体里毕竟也流着你母亲的血。给你带来不幸和痛苦,我心里觉得亏欠,这些年,就总想着要多补偿你一点。”他低头自嘲地笑:“秦颂以前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倒不信。现在想想,如果当初不是我帮你托关系,让你回到龙番做法医,你连警局的大门都进不了,更加不可能有机会查清真相。想来,也是我作茧自缚了……”
 
“夺妻之恨?”秦明抬头,一字一顿地重复罗钥的话,他紧盯住面前人,从喉口憋出声音:“我父亲死后,你不顾自己的妻儿,常向我母亲献殷勤,我母亲可有半点动摇?”
 
罗钥沉下面色,阴鸷地看着他。
 
秦明继续道:“你后不后悔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经历了什么也不需要你同情。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做过的恶一定会留下痕迹,终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他停了停,站起身,看向罗钥的眼神已经没有波动,他声音很轻,砸在罗钥耳边,却如同炸雷:“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秦明转身,隔着玻璃窗与林涛对视,他眼睛渐渐涌上热流。林涛无声地对他点点头,秦明迈步,在罗钥视野里留下一个笔直周正的背影。
 
 
张超被池子注射了麻醉药,昏睡了数个小时,刚醒来就被提审,整个人萎靡不振地瘫在椅子中。审讯室的门一开,他“腾”地坐直,激动地用手铐叩击桌子:“林宝宝怎么样了?她还好么?”
 
林涛不发一言,面色铁青,大力扯开椅子,坐下后,厉声道:“知道什么都老实说出来。”
 
张超把脸埋进手掌,良久,才道:“那个女人,池子,她曾经是我的医生,救过我一命。大概是去年,我旧病复发,必须找到匹配的骨髓进行移植才能活命,她再次出现,帮助了我。而与我匹配骨髓的人,就是秦法医。”
 
林涛敏锐地打断:“你们有什么目的?”
 
“不是,不是我们!。”张超惊恐地摆手:“是她的计划,都是她一个人的计划。她说,她也要让秦明尝一尝坐牢、审判、死刑的滋味,她好像,是想要杀一个大学的老师,再嫁祸给秦明,池子说,我只要提供一点血,其他什么都不需要管。警官,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求求你,告诉我,我的那个女学生,她到底怎么样了?”
 
林涛没有理会他,双目如炬,继续问:“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
 
张超瑟缩起肩膀,抖了片刻,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她给秦法医寄了一份材料,但秦明并没有如她预料地去找罗钥,她不得已更改了计划。池子看出我喜欢上自己的学生,但又因为身体原因,我自卑得根本不敢奢望那么好的女孩子会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没有想害她,真的没有!是池子诱惑我,她说我只要帮她把宝宝骗出来,就……”
 
“就怎么样?”林涛慢条斯理地挽起白衬衫的袖口,露出结实健壮的小臂,他缓缓说:“你与池子的接触程度十分频繁,你不会不知道,近两个月内发生在龙番的多起强奸案都与她有直接的关系,你骗走宝宝,以为事情最多不会超出强奸的严重程度,没想到,池子想要虐杀她,你害怕了,才极力阻止池子。池子毕竟是个女人,如果你不肯配合,甚至想阻挠她,她在体力上不能与你抗衡,所以她暂时妥协了,转而杀害了另一个陌生女人。而你,究竟只是目睹,还是也参与了她的虐杀?”
 
张超像是回忆起极端痛苦的事,他不停地用脑袋撞向桌子,而林涛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直到张超停下癫狂的举动,才失魂落魄道:“她威胁我,她拿宝宝的生命威胁我,我不得已才帮她打晕了那个女人。我没想到,她会那么残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是打晕?”
 
张超疯狂地点头:“我没有碰过那个女人一根指头。是池子用假阳具做的,不是我!不是我!”他瞳孔扩张到极限,生理液体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不管你信不信,当宝宝毫不设防地跟着我出了校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那么喜欢她,怎么会想害她呢,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林涛沉默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崩溃痛哭的男人,突然挥拳隔着桌子塞向他面门。张超连人带椅子撞上墙,他蜷着身体滚下椅子,缩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站在门外密切关注审讯室内情形的小黑惊呼一声“林队”,就要上前。
 
秦明扣住小黑胳膊,很快又松开手,他目光落在不断挥拳的林涛身上,抿着唇,像叹息般道:“你,就当没看见吧。”
 
 
林宝宝几个小时前已经苏醒过来,除了因为受到惊吓精神虚弱,经详细检查各项身体机能没有大碍,大宝又自告奋勇在医院照料,林涛这才放下心。他与秦明两天两夜没合过眼,回局里审完犯人,又要赶回医院。
 
林涛沉默地开车,秦明坐在后座,不知道正想些什么。夕阳光影将他侧脸映得阴晴不明。或许真正到了劫后余生时,秦明才来得及回想清楚这一系列事件的始末与原委,才有时间为他无辜枉死的父母伤心片刻,林涛知晓他心中不好受,许多话到了口边又咽回去。

“我送你回家休息?”

秦明摇头。

林涛将车开到医院门前,秦明推开车门,眼睛望着花店的门牌,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涛说:“嗯,女孩子都喜欢花的。”

秦明站在两排花架之间,左手边浓艳,右手边淡雅,他左看一看,右看一看,面露为难,老板娘热情地问:“先生,送爱人还是家人?”

秦明抿了抿唇,宝宝当然不是爱人,可好像也还不算是……家人……

林涛在他身后笑了声,对老板娘道:“送妹妹,她喜欢粉色。”

老板娘笑逐颜开,回身帮他们挑花,边夸道:“两个好哥哥。”

秦明捧着一束粉玫瑰,手脚不知往哪摆,林涛跟在他身后,看他走路姿势都蹩脚,才上前宽慰:“别担心,宝宝会喜欢的。”

秦明也不看他,低着头,脸比花要红。

病房前,林涛用力揉了揉脸,才伸手去推门:“宝宝啊……”他迈进一步,声音顿住,秦明撞上他后背,抬头,见宝宝床前坐着一中年妇人。

林涛挠挠头:“妈,您怎么来了?”

秦明愣住,双足像灌了铅。

妇人几大步到林涛跟前,一句话还没讲,便狠狠在他肩上落下巴掌,只是越到后来力气放的越轻,几下之后便抵住他肩头泪水涟涟:“你还想瞒着我!打你电话不接,打宝宝电话不通,我问到学校去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林涛双手环住林母,哄道:“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您别这样……”

宝宝撑着胳膊坐起来,也虚弱地劝:“妈妈,我没有什么事,你就不要怪哥哥了……”

林母哽咽地抬头,到这时才看到林涛身后跟着秦明,她抹了下眼睛,背过身去,不好意思道:“瞧瞧,让同事看笑话了……”

秦明僵在当场,正巧大宝这时端着保温盒回来,她敏锐察觉气氛尴尬,用胳膊撞了秦明一下:“哟,老秦,不错啊,还知道买花儿啦!”

听到“秦”字,林母猛的回头,恍然大悟般,有些震惊又有些戒备地看向秦明。

林涛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之间,承认道:“妈,这是秦明。”

秦明脸色白如纸张,大宝在他背后掐了几下,他才出声:“阿姨。”

宝宝着急道:“妈妈,秦明哥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母看了看宝宝,又看了看林涛,终究松懈下表情,点点头道:“原来是小秦。阿姨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还有大宝,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她说着说着,便又低头抹眼泪。

秦明犹豫道:“其实,我……”

林涛赶紧揽住林母,把她带到床前,笑着说:“哎呀,妈,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你这样搞得多见外啊。哈哈。”


林涛和秦明在病房坐了半小时,因二人实在憔悴疲惫,林母看不下去,赶他们回家休息。待走出医院,林涛抻头去看秦明脸色,又摸摸他手心,嬉皮笑脸:“我妈这么吓人啊,你这汗出的……”

秦明正色道:“林涛,我觉得不应该骗阿姨……”

林涛也收起笑脸,严肃地打断他:“骗?哪里骗了?当时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我是一个刑警,就算人质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也必须舍命救他,但你并不需要去承担这样的责任。”

“秦明,罪恶起源于罪犯丑陋的心,与你无关。你明白吗?”

秦明轻眨眼睛,明显不能认同林涛的话,可他没有再多言,径直走向车子。


两人到家后,林涛做了锅面,盯着秦明吃了几口,也不勉强他,自己将剩下的面汤都喝尽,期间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秦明洗过澡,林涛已经躺在床上,裹着薄被听见动静睁开眼睛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睡觉。”

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秦明轻轻躺进被中,身体明明已疲乏到极致,却提不起睡意。

约摸过了五分钟,林涛伸出长胳膊,把秦明捞进怀里,叹息地唤:“媳妇。”

他睁眼,见秦明眼底清亮,明明白白写着复杂情绪,有后怕,有矛盾,有内疚……

林涛伸手点他鼻子,“唔”了声,似乎在思考,半晌,不容置疑道:“嗯,你确实是有错,错就错在胆大包天、自作主张、只身犯险。先睡觉,睡醒我们慢慢算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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