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个人林秦文包看置顶 \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九辫】达 尔 文 (六)

小先生上线

文末有惊(jing)喜(xia)

 

【6】

 

周五下午3点之后,大多数人都没了上班的心思,只等下班打卡就投入各类饭局享受周末。这几日的晚饭张云雷都是跟杨九郎一起的,因为答应了孟鹤堂陪他演戏,张云雷想着得给杨九郎说一声,没想到他还没说,杨九郎先敲了他办公室门,只凑了个脑袋进来,着急忙慌的样子。

 

“张老师,我家紧急有点事情,想请两小时假。”

“没大事儿吧?”

“小事儿!”

“行,你路上慢点。”

“得嘞。”

 

张云雷估计是他父母那儿有点麻烦,盘算着晚上得打个电话关心下。处理了个项目预算表格,很快就到下班时间,跟孟鹤堂一起乘电梯时,碰巧遇着了郭麒麟,张云雷见他脸色不好,煞白煞白的,也没说太多,匆匆丢下句:“昨晚上哪浪去了?晚上回去再审你。”

 

郭麒麟回一句嘴:“您上哪浪去?”

“管得着嘛你。”

 

约定好的地儿是个火锅店,离公司不算远,走路十多分钟。

 

张云雷问道:“你小前任知道我也去么?”

“知道。”

“那还吃火锅?想想,咱三人各怀心思,筷子还得往一个锅里杵,怎么那么怪呢?”

孟鹤堂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喜欢,他也挺喜欢的,虽然他没说过,但是我知道,这种把各类食材汇在一起煮个‘大团圆’的吃法,大概让他觉得很温暖。”

“别呀哥哥,我还没到呢,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你待会可不能这样,记着,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得向着我。”张云雷“啧”一声,一手挽住了孟鹤堂的胳膊,边跟住他逐渐加快的步伐,边往他身边靠。

张云雷看得出孟鹤堂很紧张,存心想让他放松些。

孟鹤堂也领他的情:“放心。不用真的吃上几小时,话说清楚了,咱们就走。”

“好。”

 

 

真等到了火锅店,孟鹤堂在门口站定了,快三十岁的男人,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的,此时倒像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起来。连带着张云雷心里也没底:“行不行啊孟哥?要不你还是跟他单独好好谈谈。”

 

“不成,我不能跟他扯皮。”孟鹤堂把手递给张云雷,张云雷一把牵住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忙帮得对不对。

 

两人拉着手进店,无视了一众服务员带着探寻的目光,孟鹤堂领着张云雷往窗边走,时间还不算晚,这会大部分工作族还在下班路上,是以店内顾客并不多,窗边一溜儿只有一桌坐了人。

 

张云雷近视,离近了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按孟鹤堂说的,几年前十六七岁,现在应该才二十出头,可真人看着确实够老成的,说他比孟鹤堂年岁大估计也有人信。那人好像没看见张云雷似的,从桌边站起身,手指下意识地揪着上衣衣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鹤堂,过了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老师。”

 

张云雷握着孟鹤堂的手,原本的意思是当着人的面秀个恩爱,此时满手的湿滑,都是孟鹤堂出的汗,这下不像在秀恩爱,倒像张云雷在借力强撑着他。张云雷暗暗用力,捏住他手掌,孟鹤堂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我都好几年不做老师了。”

 

那小孩改了口,只几秒钟就恢复了冷静,语气不卑不亢地:“哥。”

 

“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张云雷。”

 

张云雷抬手对他挥了下,没出声。作为“男友”,他此时大概应该表现得高冷一些。

 

孟鹤堂接着道:“这是我从前的学生,周九良。”

 

“不是学生。”周九良口气淡淡的,他把眼神移向张云雷,没有不礼貌的上下打量,也不存在轻蔑无视,只是平静地看上一眼,这与陌生人之间擦肩而过所产生的视线交汇没有任何不同,然后他说:“不止是学生。”

 

“我是他爱人。”

 

张云雷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孟鹤堂当年会违背职业原则跟自己的学生谈恋爱了。

 

周九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从他们三人坐定开始,孟鹤堂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九良就开始汇报自己这几年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偏偏孟鹤堂好像还真的很想听似的,没有打断他,就用一种说不上来是欣慰还是心疼的眼神看着周九良。等周九良说得差不多了,锅都快煮干了。张云雷召手让服务员加汤,忍无可忍地往辣锅底里烫雪花牛肉。

 

他饿了。

 

“哥,你呢,这几年过得好吗?”周九良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张云雷险些被辣椒呛着,今晚的剧情难道不应该是他领着孟鹤堂向周九良宣誓主权么?

 

可能是被周九良完全无视自己的态度给激着了,张云雷插了句嘴:“孟孟这两年有我照顾,过得挺好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两年么?”周九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昨天晚上我哥说他跟你谈了没多久。”

 

张云雷反应快:“嗯,认识了两年,早就情投意合了,到这个月才确定关系而已。”

 

“好吧。”周九良放下杯子,直视着张云雷,他缓缓坐直了背,一字一句地说:“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哥的阴历生日是哪天,今年的阳历生日是哪天?”

“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睡觉前都喜欢听什么歌?”

“爱抽哪个牌子的烟?”

“爱买哪个牌子的鞋?”

“一周要健身几次?”

“口头禅是什么?”

“平时都哪容易不舒服?家里得备着什么药?”

 

周九良没有一点激动,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他看着张云雷的眼神不抱有期待也不存在敌意,只是问完了就等待着回答。

 

张云雷当然答不上来。

 

孟鹤堂在一旁轻轻叹息:“九良。”

 

周九良马上就把眼神移了回去。

 

孟鹤堂说:“这都五六年过去了,我很多习惯都不一样了。从前我喜欢吃牛肉,现在公司食堂做糖醋排骨做得最好,所以我更喜欢排骨了;从前我每隔两天就要健身一次,现在太忙了经常加班,只能周末偶尔去一次;以前我只喜欢听老歌,现在抖音神曲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就像以前咱们俩那个事,错了就是错了,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周九良一直很认真地听他说,听到这里,皱着眉打断:“没有错。”

 

孟鹤堂好像拿他也没有办法,不忍心说更狠的话,但软声好语显然对周九良这种人没有用。

 

张云雷决定帮他一把:“我说小朋友,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绕弯子,孟鹤堂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他的生活、喜好、习惯、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

 

周九良好像有点受到打击了,但很快又抬起头,坚定地看向孟鹤堂:“我不信。”

 

孟鹤堂微笑:“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啊,九良。”

 

“你喜欢他?像当时喜欢我一样喜欢他吗?”周九良咄咄逼人。

 

孟鹤堂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老师,我要你说给我听。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周九良一字一顿,原本他给人的感觉很冷淡,到这时张云雷才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他想孟鹤堂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他侧过脸去看孟鹤堂,果然见他两只眼睛都红了。

 

张云雷在桌下暗暗摸住了孟鹤堂的手,触到的指节凉得吓人。

 

过了很久,孟鹤堂才艰难地说出口:“九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他。”

 

铜锅里的汤又一次见了底,气泡汩汩浮在锅底,又一个接一个地破灭,发出难听的声响。

 

周九良低头擦了下眼角,然后说:“好,我知道了。”

 

 

周九良说他还想坐一会,孟鹤堂和张云雷先离开了。张云雷心里挺难受的,有点恍惚地对孟鹤堂说:“你说咱俩这算是演过去了么?我怎么觉得我输给这小鬼了呢。”

 

他抬头看清孟鹤堂的脸色,愣了下,然后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孟鹤堂倚着墙站定,从兜里摸出支烟来,掏出火机点燃,猛吸了两口,才说:“今天谢谢你。”

 

张云雷叹气:“你说你何苦呢。”

 

说到一半还是咽下到了口边的安慰的话,他知道此时此刻孟鹤堂是不够冷静的,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孟鹤堂最终这样说。

 

张云雷相信他不至于为情所困到做傻事的地步,打了辆车把他送回家,在小区门口看着孟鹤堂进了公寓大门,才让司机往自己家开。

 

等孟鹤堂走了,张云雷一个人坐在车后排,听着车载电台放的苦情歌,自己心里也空空落落的,还不止是心里难受,刚才光顾着讲话了,几乎一口肉都没吃上,肚子也饿得慌。

 

突然就很想杨九郎。

 

张云雷摸出手机来给杨九郎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九郎……”

 

话音未落,就听那头奶声奶气的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喂——你——是——谁——呀?”

 

张云雷想着这大概是杨九郎亲戚家的孩子,就跟他玩了起来:“你让杨九郎接电话呀。我是他朋友呀。”

 

“朋——友——?”

 

“对!杨九郎在不在?你帮我把手机给他,好不好呀?”

 

“你——等——等——呀——”

 

小孩儿可能还很小,话都讲不利索,咿咿呀呀得很可爱,张云雷给逗得弯起嘴角。

 

就在这时,他听到听筒里清晰地传来——

 

“爸——爸——接——电——话——”

 

张云雷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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